囿月

必得歌唱

wb:苜江

就在此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空有一身皮肉。骨头看似沉重实则中空,风一吹来,它便连着筋络晃悠悠地飘去。至于飘到哪里,便要全凭风的意向:重欲者属于街酒巷、垦干者被种在土壤;梦想家连根拔起飘向远方、无知无感者独自荒走翱翔……至于那些不想被归类到某处的人,便要出发去寻找在半道落下的遗物。她清楚自己是不会选择退出的那种人,但纵然如此她也只能记起最后一次带上灵魂时的五感:先是漆黑一团里,煞白的光骤然从一角射入白纸再反弹回她的脸上。那些本该记起和怀疑的都已遗忘,踏实得只能嗅到平静、远处偶尔的火车鸣笛,和眼前大片大片绽开的斑斓。硬要写实回忆的话,斑斓其实算不上斑斓,无非是些涂到纸上单块的颜料,只在当时它是唯一能够遮住那黑色的有机体。这些色块告诉她该如何喜欢,如何放纵地爱,如何揣起过往在某天下午张开双臂选择拥抱。它是一个宏伟的喻体,亦或是生动形象本身,作为自由的雨翱翔,再降落到包括她在内的每个人身上……紧接着扑啸而来的是黑和与其同为一体的透明,零散的先兆们把她卷入,翻涌着的颜色和字节叫嚣着愤怒呐喊,又在贴满人体的白墙和破败画筒被一齐被扔在放大镜下的瞬间低沉着暗哑成一个个皱缩的符号。然后便是她,就这样落在明亮和苍白永不休止的现实里,褪色成了台灯后的阴影又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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